乡学领袖,学有所成
被恩师毛奇龄视为振兴婺学之才的王崇炳,“志在绍何(基)、王(柏)、金(履祥)、许(谦)之传,以上承朱子(熹),并由东莱(吕祖谦)”,十分关注乡贤先哲的嘉言懿行,“雅慕桑梓,留心前烈,网罗收葺其遗文,即见之断碑秃简,亦必俯拾凑合而手录之”。“每见先贤零篇剩简,必手录而订之,珍如拱璧”。基于历来“记载之录,虽经残缺,约有数家缀文之士,指不胜屈,而多遗少收”之现实,最后导致“后生少年因陋就简,数典者或忘其祖。叩以前民国宪,嗒焉不能举其姓氏。岂知儒宗文师比肩接踵,即在桑梓间数百里地”之困窘,王崇炳历经艰辛,多方奔走,极意搜访,在完成《金华(何基、王柏、金履祥、许谦)四先生书暨吕东莱集》等文献编纂后,又花费六年时间的努力和辛苦,撷取历代金华乡贤硕儒共计一百一十七人撰写的诗文词赋,不设学术门户,只以文章好坏为标准,“所重在文,而人附见,盖文而兼献也”,釐为二十卷,编著成稿《金华文略》。其中全文收录“条理穿贯、衍接上下”、气势恢弘、论辨极至的宋儒唐仲友硕果仅存的二十多篇论文,并誉之为两宋“一代伟儒”,“最为名家,与吕成公(祖谦)、陈同甫(亮)鼎立”,深得其师毛奇龄的大力赞许,称赞王崇炳能“起而选定之”,“竭蹶搜讨,不遗余力”,摒弃学术门户之偏见,搜残辑轶,编定成《金华文略》,其“阐幽之功,多于纪盛者”,有功于地方乡土文化,值得褒扬。
在广搜资料、编纂《金华文略》过程中,王崇炳接触到大量的地方文献,熟悉了金华前贤先哲之嘉言懿行,因此编纂成《金华文略》之姐妹篇《金华征献略》。在其《金华征献略·引例》中,王崇炳解释道,“称述前贤,以为后法,此亦学者之责也”,所以趁撰录《金华文略》,“颇知先贤巅末”之便,采辑群书,选取生平事迹“表表可传”之金华先贤前哲,依照司马迁《史记》体例,以类统人,釐分孝友、忠义、儒学、名臣、文学、政绩、卓行、隐逸、贞烈、仙释、方技、来宦、游寓十三类,收录金华历史人物近千名,上溯秦汉义乌颜乌,下讫清初东阳李凤雏等,并不时地阐发自己对历史人物的议论评价,铨次成编二十卷《金华征献略》。因为其书“搜罗也广,其考也详,其评论也确,条分类别,笔法谨严,一开卷而数千年事如在目前,所以感发性情,翼人伦,美风俗”,一扫以往金华地方文献“重理学者以事功为斗屑、重经济者视儒学为刍狗、尊经术则薄诗赋为浮华、尚文辞则鄙疏义为训诂”弊病,能揭古人所不能传之形与其不能传之真,所以王崇炳信心满满地自信道,“学者欲求先贤之言,则《文略》可稽。欲考其行,则兹编(《金华征献略》)颇具其概”。《金华征献略》与《金华文略》一样,都是研究金华地方历史的重要文献著作。
对于后裔子孙刊印先祖著作、发扬广大金华先贤事迹等行为,王崇炳均以实际行动给予支持和赞同:在为兰溪姜居近校刊刻印其父遗书的《婺贤言行录序》一文中,王崇炳不仅评论以表彰金华前贤为己任的《婺贤言行录》内容“不啻数倍”于以往的《敬乡录》、《贤达传》、《婺书》等地方文献,而且高度称赞姜居近因为家庭贫困,不得不“命子习镌木之业,礼梓人为师”,靠着原始的子刊刻、父校仇手段,“朝而起,暮燃烛以继”,完成其书的刻印发行做法,希望后学者“当知此书为先贤精神之所寓”,“无以空言目之”;弟子郭楚乔重刻《石洞遗芳集》,王崇炳在其“序言”中盛赞其先祖创办石洞书院,招徕莘莘学子就读,“以其所畜,陶铸人才;黄白之精,皆化为文章理学,真可谓善用财矣”,而且进一步地发挥道,尊师重教,关系重大,“盖礼贤之风替,则师道息;师道息,则正学衰;正学衰,则人才陋”。对于金孔时重刻《金仁山先生集》和《许白云先生遗集》等义举善行,王崇炳盛赞金孔时“不愧仁山贤裔”同时,更是将将刊刻先贤著作与国家养人才紧密结合起来,称“一国之人才,犹黍苗也;先贤之绪言,犹和风甘雨也。和风甘雨作于上,则黍苗勃然兴起”。------王崇炳称,“子孙盛则祖宗贤,子孙弱则祖宗泯”,所以每个金华人应该象姜居、金孔时等人那样,担当起传承地方文脉、发扬光大金华婺学影响力的社会职责,“凡为子孙者,崇其祠、厚其养,不如传其文为继志之大”,并寄希望于“婺中之后学者,有能如吴礼部(莱)------出其赀力,使(何基、王柏、金履祥、许谦等)五先生之文,灿然尽见于一世”,重新提振婺学在全国学术界中的地位和影响。 (待续)